[骸云]Mysterious Path-谜途(18)

好……好久不见?(死

经过这段瓶颈期我发现一个事实,像我这种人果然必须逼迫自己否则懒到死都不填坑【。


[倒计时:3天1小时27分]

 

 

 

落地的刹那六道骸松开爪钩,两人就着惯性向拱门的方向翻滚数米。云雀下意识将身边人受伤的左手尽可能攥在掌心,将之抬高避免接触更多飞扬而起的沙石尘土,并感觉对方空余出来的手掌护上了他的后脑,听到脊背撞上坚实结实的石门发出一声隐忍的闷哼。

 

咳嗽数声后黑发青年从对方怀里抬起头来,顾不上抗议这个保护意味十足的暧昧姿势,盯着那人苍白如纸的脸庞皱了皱眉:“用手去拽钢索,我看你是疯了。”

“嘶……这不是为了英雄救美吗。”被打掉环绕腰际的手,六道骸龇牙咧嘴地扯出一个苦笑依旧不忘记油嘴滑舌,右手不由自主地想要揉阵痛发痒的眼睛,先一步站起的云雀恭弥却拽住他的手腕把他拉起来。

低声嘱咐了句“别碰”,把对方轻微挣动的手腕牢牢握在手心。稍矮半头的他观察那红得像是被烙铁烫过的眼眶,尝试伸手又中途停顿。他没注意到六道骸僵硬、甚至稍显局促的神情,半晌才低下头强硬地开口说道:“你最好等会把前因后果都交代清楚,包括那只诡异的眼睛。”

 

脊背撞到石门的青年身形不稳地晃了晃,听完轻笑一声刚要说话,余光看见镶嵌于中央圆柱的生命之符倏然发出耀眼的光芒,如呼吸般明灭闪耀数次。糟糕的预感随着房间底部的一声长吟化为现实,沟通石门与圆柱的桥梁在他们面前猛地化为尘埃、烟消云散,那根带有陵墓钥匙的圆柱则被房底涌进的无数沙石淹没,消失无踪。

 

 

“该死……”蓝发青年攥着经过麻木阶段后、尖锐的疼痛翻涌而上的左手,咬紧了牙关。

 

这趟旅程超出他意料计划之外的事物,实在是太多太多了。

 

 

方才注意到骸神情异常回过头去的云雀恭弥,对于生命之符的意外遗失并没有什么大反应,薄唇微动后面部再次回归平静。

他呼吸数次平复混乱的心跳,怕是也有心理情绪的缘故,终于得以一隅安全的地方能够休憩的现状令他的心放下不少,使头晕目眩的情况也有所减轻——即使依旧精疲力竭、亟待休息,强制忍耐导致太阳穴附近都暴起了青筋。

 

六道骸的情况也不容乐观。

云雀瞥了一眼对方疼得神经性抽搐握紧的左手,顾不上考虑石门后方会存在什么危险,使出能调动起的全部力气砸碎了旁边那颗突出镂空的球型机关。

 

 

 

[倒计时:3天1小时03分]

 

 

幸好石门后再次是一段望不到头的隧道,谨慎地等候片刻仍旧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的两人均脱力地长舒一口气,走到一个避风的位置便把供两人生存的珍贵背包卸到旁边,随地坐了下来清理伤口。

 

医用酒精淋在手掌上的痛楚悉数被六道骸吞进了肚子里,云雀恭弥的动作丝毫不见温柔怜惜,冷冷撂下一句“不想得破伤风你就忍着”,握着瓶子的手由于身体状况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。云雀似乎对于他在生死存亡时刻、那种近乎被保护的弱势状况依旧耿耿于怀,给了疼得发抖依然嬉皮笑脸的家伙一个眼刀,狠狠拽过他的手腕。

 

在云雀恭弥专注于清理伤口关注不到他的角度,青年偏过头假装对廊壁上的浮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,脸上没心没肺的笑容迅速消失。右眼那犹如刀剜般的疼痛缓解了不少,他静默地注视着壁画上荷鲁斯之眼中央站立的奥西里斯神,瞳孔中仿佛转过万千念头翻涌不息。

他的舌尖抵在上颚附近逡巡一圈,到了嘴边插科打诨的话语又咽了下去,绷带缠上手掌的触感令他回过头。看着云雀恭弥高烧无力却又暗自强撑着把包扎工作完成,绷带从使不上力的指尖滑落数次。他没插手帮忙,早就脚踩雷区若是再火上浇油、挑战对方的忍耐极限,估计天还没亮他就要被那个孤高自傲的人干掉了。

 

 

开罗昼夜温差极大,何况帝王谷处于沙漠地带,陵墓内部封闭千年不见阳光,在这种阴暗干冷的隧道过夜很是遭罪,但现下只有这里还算安全实在逼不得已,两人又不是什么娇贵多事的人。

云雀恭弥随便吃了几口东西,就着凉水服过药,撇头见到六道骸食不知味地咬着巧克力晃神,低头盯着地面上的一点陷入沉思,又不知神游天外到哪里去了。手掌拍了拍混乱发蒙的额头,他也懒得说什么,拽过背包翻找着睡袋和防潮垫。

 

结果掏出睡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问题在哪,他的背包方才已经丢掉了,若是谁在没有睡袋的情况下熬过一夜可真够受的,再说现今两人的身体情况都称不上好。

黑发青年又抬手拍了拍浑噩发胀的太阳穴,把防潮垫连着睡袋往那边拖了拖,脱掉外套鞋子放置好后钻了进去,脚趾却因为里面还没被体温捂热的温度蜷缩了一下。

 


就当他烧糊涂犯傻了吧。

 

“喂,六道骸。”云雀眼不见为净地闭上眼睛,往旁边翻了个身,“你想被冻死吗。”

 

六道骸将最后一块巧克力塞进嘴,包装纸揉成团的声响悉悉索索地响起来,他怔愣地眨眨眼睛,含糊不清地问道:“……你刚才说什么?我没听见。”

 

背对着他侧躺的云雀脊背僵硬了一瞬,旋即挪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便不动了,看样子打定主意不再理他。结果没过多久云雀就被睡袋里冰凉的温度折磨得无法忍受,内部散发的少许低温全部都被身上汲取走了一般。

还未退烧的男人不禁环紧了自己的双臂,鼻子呼出的气息滚烫浑身却止不住地颤抖,他阖紧了双眼强忍着。忽然被额头覆上的冰凉手掌激得浑身一凛,耳畔传来一声不易察觉的叹息,他撑着眼皮想要回过头去。

 

“别动。”


触到肩膀的手指制止了他的动作,睡袋另一侧拉链被拽开的声音在空旷死寂的隧道里格外响亮。首先是温暖的后背贴上了他的,随即是肩胛、腿部、膝弯、脚踝。缓慢笨拙又小心翼翼,拉链拽回时受伤的那只手以一个别扭的动作抬高。

再然后六道骸踟蹰了几秒钟,以尽量不挤到对方的动作、于称不上多大的睡袋里转过身,甚至中途用手肘支撑了下身体避免压到旁边,最后将全身警戒地僵硬起来的青年抱在怀里。

 

 

受到熟悉但因病及空间不足而没什么力度的肘击后,六道骸却忽然低笑了几声,带起胸膛的震颤清晰地从相接的胸背传递到云雀那边。云雀抬起准备二连击的胳膊忽然犹豫,低头看到环在他腰间缠着绷带的左手,握成拳头停顿许久,最终还是放下了。

 

 

“多谢手下留情?”

 

六道骸声音低沉带着隐约的促狭调笑,温热的吐息痒痒地拂在后颈令他不适地动了动脖子,极其渴望一脚把人踹出去,但那人身上传递过来的体温缓解了不少他浑身发冷的情况。云雀恭弥低头再次扫了一眼白得刺眼的绷带,带点未消的怨气闭上眼睛。

……其实很温暖。

 

他们沉默了很长时间,就连呼吸挪动的声响都几不可闻,事实上双方都毫无睡意。六道骸后来撑着自己脑袋的右手肘都酸麻了都浑然不觉,望着他们来时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云雀似乎也忘记了想要质问骸的话,身上颤栗的状况减轻很多,便安静地侧躺着闭目养神。

 

 

最终还是六道骸打破了凝滞的气氛。

 

他困难地把僵涩的右手收回去侧躺下来,唯有左手老老实实地环抱着云雀不动,他阖上眼帘深吸了一口气,食指与拇指蜷缩揉捏在一起。云雀恭弥没做声,心跳却稍微加快了一些,预感即将听到六道骸说些什么,关于他本人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。

 

 

“我跟你提过吧,”他毫无预兆地开口,声音平静带点怀念的味道,“我有过一个妹妹。有着柔顺漂亮的紫色头发,笑容跟戴高乐机场遇到的那个法国小姑娘很像,真诚而温柔没有丝毫杂质。她叫库洛姆,名字是我给她取的,但其实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。”

 

“父母过世后留给我一笔数目不小的遗产,他们走得早我便带着库洛姆跌跌撞撞地生活。那段日子不算容易却也称不上艰辛,说实在的还挺自得其乐的,平和安宁的日子里每天唯一犯愁的事差不多就是晚饭吃什么。而变故……则是我几年前报了前往埃及的旅行团发生的。”

 

六道骸的眼神沉了沉,舌尖舔过干燥的下唇后思索了下接着说:“那时的我心高气傲眼高于顶,浑身上下充满了不知无畏的冒险精神,对埃及神秘古老的金字塔、象形文字以及祭祀、殡葬、神话等事物都很好奇。总想着要亲眼目睹触碰那些神圣的东西,而对于怪力乱神的法老诅咒则嗤之以鼻,认为皆是毫无科学根据的空穴来风。”

 

“我不顾库洛姆的阻拦,独自半夜潜入一座梯形金字塔,想要趁人不在研究上面雕刻的东西。然而可笑的是,我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几千年前的梯形金字塔的那天,恰好是天狼星移动到与那座金字塔塔尖重合的一夜。”

 

 

“我这颗血红色的瞳孔,就来自于那个晚上。”他兀地笑了出来,笑得吐出的气息都在颤抖,搭在云雀腰际的手指根根抽紧拼命忍耐着什么,“你知道吗云雀恭弥,库洛姆啊……当初与我相依为命的妹妹——是被我害死的。”

 

 

他又极轻地重复了一遍,一字一顿仿佛要字字钻刻于心:“……是我害死的。”

 


-❀TBC❀-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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